说到最后,他变得自言自语,思绪游离,好似沉浸在了科研者的思考之中。
我能够理解他的意思。正因为有着明确的规则和机制,所以「传送门装甲」才会被找出漏洞。或许这也是所谓的规则和机制型能力的先天性缺陷。刑不可知,则威不可测。一旦可以摸清楚全貌,就会被抓住破绽。
怪人们的独有能力似乎也都具备一定程度的「容易描述」的机制性。初看之下,他们仿佛一个个的都拥有着远超自己水平的荒唐异能,又是转嫁因果丶又是修改既成事实……可如今回头看去,他们的异能作为人道司所追求的真正的「怪异之力」,其实也是偏离主题的。
反倒是法力护盾这种简单粗暴的同时定义不够清楚的力量,一旦去到高深处,就会像是小孩子无理取闹一样怎麽说都可以,变得非常赖皮。
怎麽感觉像是把自己给骂进去了,是错觉吗。
言归正传,好在银面具博士的法力护盾虽然不下于辰龙,但还没有到达我奈何不了的地步。
可能是因为我不太能够想像自己的精神以「光」的形式存在,所以威力也提升不上去,这才穿透不了那法力护盾。倒不是我自觉性格阴暗,仅仅是光速太快了,我无法想像自己的精神能够以光为媒介传递。不过只要作为我主力的火焰扑过去,那种程度的法力护盾立刻就会被破坏。
火海一寸寸地侵蚀着重启之力占据的领域,唤回了银面具博士的心神。
他看着周围场景的崩溃现象,发出了叹息。走到这个地步,他已经无力回天。我也总算是得到了确信,他是真的后继无力,拿不出来更多的力量了。
他的重启之力原本就只能勉强维持与火焰之力的均衡,如今据点还要承受因辰龙的死亡而发生的崩坏现象,均衡已然崩溃,败北迫在眉睫。
「你就是辰龙曾经提到的,在外界与他战斗过的火焰能力者……对吧。」他再次看向了我,「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据点里的研究员们向本体申请的孩童实验体,所谓的『目击到作战现场的不幸小孩』仅仅是他们编造的毫无诚意的藉口……看来你是以一种不知名的手段扭曲了他们的认知啊。」
他好像没有被我的虚假身份扭曲过认知,是因为他身体里的神印碎片吗。
「你的目的,应该就是被收容在这个据点里的祝长安。」他说,「我把他还给你,希望你可以不要继续破坏这处据点,并且速速从这里离开。」
「事到如今你才想要讲和,是不是太迟了?」我反问。
「你其实没有非得摧毁这个地方的理由吧。」他平淡地说,「我可以看出来,你其实和我的本体是相同类型的人,彻头彻尾的自我中心主义者。甚至就算现在被我当面指出这一点,你也不会产生任何的惭愧。往好处的说,你是个善于自我接纳的人;往坏处说,你就是个十足厚颜无耻的家伙。
「而矛盾的是,你们仍然会在乎自己的朋友,就连对于和自己有些来往的熟人也会忍不住产生关注。因为你们其实非常孤独,渴望能够与自己对等相处的人……
「所以我就这麽跟你说吧,只要你放弃摧毁这处独立现实空间,你身边这个自称陆禅的『幽灵少女』就不会死。
「你其实打从心底里不关心我们人道司做了多少坏事,也没有要像是英雄一样亲手惩罚我们的热血冲动,但是你肯定不希望她消失,对不对?」
这是攻心之计。
少女陆禅转头看向了我。
虽然和陆游巡那边约定好了要摧毁这里,但我确实有着不希望少女陆禅就此消失的想法。只不过,银面具博士果然还是没有理解我。他把我和应凌云看成了同类,而他身为应凌云的「可能性分身」,想必对其有着极其本质的了解。那麽,我和应凌云果然是不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