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卿月缓缓瞧向汤嬷嬷,她有着一张慈祥的面孔,可江卿月从未在她那感受到半分慈爱。
她不答,也不点头。
她站直了身子,理好外衫。
汤嬷嬷被她这反应弄得心头不安,正要再说时,屋外忽然响起一道女声。
江卿月听清楚了,那是江母的声音。
待步履匆匆的身影走进来,对上那双从惊疑不定转为失望的眼,江卿月心神一悸,下意识呼唤。
“母亲……”
江母的步伐在门口停下,一时间谁都没敢说话。
能感觉到射到自己身上的视线从头到尾扫视一遍,像是被凌迟,令人难堪。
已经预想到江母会发怒,江卿月也没法解释什么,只站在那看着江母,哭过的眼睛红红的,容易让人朝着她被欺负了的方向想。
“夫人,小姐她——”
“住嘴。”江母一声呵斥,汤嬷嬷立刻退到一边,不敢多说一句。
柳梢却壮着胆子挡在江卿月身前,帮江卿月求情:“夫人,小姐一定是被陷害的!昨晚小姐已经打算要回府的,奴婢去找汤嬷嬷,回来时小姐已经被岑夫人叫人带走了。奴婢就与汤嬷嬷去找小姐,半道上被敲晕了!”
“肯定是有人要害小姐,才会打晕奴婢和汤嬷嬷!”
柳梢嘴张得飞快,汤嬷嬷在边上扯着她衣衫叫她不要说,她没感觉到似的,继续说,只是不敢看江母。
“今早才被人松绑,告诉我们小姐是安全的。”
昨晚小乙寻到二人时,她俩被两壮汉打晕,出手救下后,想着不能坏了大人的事,便未曾叫醒她俩,一边夹一个把俩人带到偏房安置。
“哦对了,小姐!”柳梢转身,朝江卿月急急道:“那个人还说了,有左相大人在,你不会有危险……”
柳梢的声音弱下来,看见江卿月不佳的脸色,心中咯噔一声,她好像说错话了。
江母这个时候才走过来,朝两人道:“你们俩出去。”
柳梢担忧地看了好几眼江卿月,最终什么都不敢再说,与汤嬷嬷一起出了房间,柳梢还要守在门口,要是情况不对劲,她就冲进去,却被江母的侍女挡开,带上了门。
柳梢深吸一口气,挤开侍女,自己站在关上的门前守着。
里头的声音像是被隔绝了,听不清。
房间里短暂寂静,江母看着自己这个向来乖顺的女儿,想不通为何会发生这种事。
她率先开了口:“你知道,是谁叫我来的吗?”
江卿月下意识摇头,脑海忽地闪过一个人影,下一秒听见江母说出一个名字。
“柳如眉。”
这个答案在意料之中,却不是江卿月想的那人。
“但有人在她之前派人来府里。”
江卿月闭上了眼,捏紧的手松开,似是认清了现实。
“是岑移舟。”
江卿月又想起他几乎在逼她与岑亭泊退婚的那句话,隐约想到什么,绞紧了手。
江母的话又起:“卯时三刻,天刚亮,他的手下传来口信,说你在他那。”
她的语调越发地沉重。
“昨晚柳如眉派人来,说你醉酒,便留你在府里留宿一晚,我以为,以你的身份,多年的教养,不会做出在他人府里留宿的荒谬举动。”
江母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:“但你做出了这样的事——”
声音戛然而止,江母的话被打断。
江卿月无法控制地发出一声沙哑的挣扎:“不是的,我本是要回去的……”
“可现在呢?”
江卿月顿时失语,没有力气辩驳。
她是想回去的,可是那时的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