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倍。
说是一番折磨,其实只过了半炷香的时间,冬福儿终于熬刑不住:“奴招!奴招!”
因为是直面,不必再记下鬼文再翻译,倒是省事。
魏渊等着他吐出些东西来,好在冬福儿也没让她的期待落空。
“奴还是从头说起。”冬福儿声音虚弱:“奴的确是受人指使,那人派人来,交给奴一份地图,又教给奴一套说辞,让奴杀害大皇子殿下,并许诺,只要奴坚持不反水,事后会为奴脱罪。”
这些都与魏渊的猜测一一相符。
“此人是谁?尔又为何助纣为虐?”
“此人以奴之老母病兄相要挟,奴不得不从。”可却没有回答前一个问题。
魏渊能听出他话里的悲愤与怒意,也能感受得到他心里的卑怯与胆寒,于是不再苦苦相逼,只是确认了一句:“只须回答本尊,此人是当朝权贵,还是宫中妃嫔?”
“奴实不知。”冬福儿终于回答。
魏渊:“说实话。”
若说冬福儿从未见过此人,甚至不知道此人身份,魏渊都不意外,哪里有真正撬不开的嘴,哪里又有真正走漏不了的风声?只派遣手下威胁冬福儿才属正常,如果冬福儿顺顺溜溜报出一个人名来,魏渊才要起疑。
可是这个问题要是回答不了,那就是蓄意隐瞒了。
就算是派了走狗,宫中、朝中之人,能动用派遣的人手也截然不同,再不济,冬福儿至少应当有个猜测。
“奴无虚言。”冬福儿答:“只是奴有个猜测,此人下属多是宫中卫士……”
懂了,魏渊了然,极有可能是朝臣。
如果是宫眷,使者更有可能是女使或者内宦。
今夜收获不可谓不大,顺着冬福儿的老母与病兄这条线去查,想来应当是个突破口。
“至于奴之死因。”冬福儿头一次带上了泣音:“虐杀。”
“可知是谁?”魏渊没抱什么希望。
果然:“不知,那人蒙着面。”
问到了想知道的一切,魏渊收起煞气所化那匕首,虚扶了冬福儿一把,语气和缓下来:“放心,本尊定会为你讨回公道。”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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收了神通,魏渊又是一口鲜血喷出。
这场招魂太艰难,挥退冬福儿的魂魄后,魏渊只觉得冷汗涔涔,几乎要晕厥过去。
方才实际生魂离体时还算舒适,可回魂之后,反噬来势汹汹,比魏渊想象中还要严重。
魏渊甚至不敢叫满月、弦月进来伺候,在桌案上伏了一会儿,待心口没那么闷、头没那么疼了,才勉强爬起来,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往榻上去。
连脱衣服的力气都没有,和衣躺下,魏渊揪过被子盖上来,冷得上牙打下牙。
生魂离体的感觉太难受了,加上昭公主这副身躯体弱,魏渊只觉得自己从前生过最重的病、受过最重的伤都没有这么熬人。
她只是想先休息一会儿,等攒出些力气,就起身烧了那几张染血的纸,再叫满月弦月进来服侍就寝,如若不然,只怕二女担忧,节外生枝。
可是不论怎么挣扎着,或是起身,或是开口,都办不到。魏渊只觉得有一双阴冷的手死死拽着自己的魂魄,将自己留在一片黑沉中。
迷蒙中只听见周身一片嘈杂,有脚步声,有说话声,有水声,有一个奇怪形状的东西被塞进自己嘴里,有人握住自己的手。
“好端端的,阿姊究竟怎么了?!”
冰冷的触感贴上魏渊的额头,这声音继续:
“如果阿姊有何不测,朕要你们通通陪葬!”
阿姊?魏渊昏昏沉沉,下意识应承:
“阿姊在……”她想唤阿弟魏沂的乳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