况且我不明白。”
郑月蛮抬头:“不明白什么?”
“你我或是高堂上坐着的那位,都知道他们是无辜的,他们已经死了,你又何必非要搭上这条命去做一件不可能的事。”郑月蛮忽的笑了,眼中却满是悲凉,她没回答,反而是问了一句:“梁珩之,你知道为什么我不爱你吗?”
梁昱捏着杯子的手一紧,嗓音沉下来。
“为什么?”
郑月蛮从榻上爬起来,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,因为肩上的伤,她走的极慢,背后痛感拉扯。
直到她停在梁昱面前,梁昱才发觉她没穿鞋,下意识皱眉伸手去捞她,却被她躲开。
她俯身,漆黑的眼注视着梁昱,那里面没有一丝温度,每说一个字,后背便痛上一分。
“梁珩之,你敬我爱我,事事周全,数次叫我觉得我这一生竟然还有几分温度,可是……你不懂我。”
说完她直起身,似乎冷笑了一声像是自嘲:“或许根本不会有人懂我。”梁昱没说话,只一错不错的盯着她,心中泛起一阵酸涩。皇权与她,终究不能两全吗?
“不如这样,梁珩之,我们约定,你好好爱我,但不要阻拦我,若是真有那一日,我命丧黄泉,我允诺你,替我收尸,为我守灵,如何?”梁昱脑中空白一瞬,这是郑月蛮第一次向他释放情意。他应该开心的,可他开心不起来,他忽然有些读懂了这个姑娘。她不是不爱,而是不敢爱,她背负着太多东西,又给自己竖起高高的壁垒。她是决然的,是向死而生的,她好像,从没想过,她会活的很久。密密麻麻的痛意从心底滋生,像是疯长的藤蔓锁住他的呼吸,他好像被捆住了四肢,又被人截断了空气。
屋外阳光依旧明媚,可梁昱觉得,他的心上,好像下了一场暴雨,淋湿了他的心跳。
胸腔起伏,梁昱嗓音哑到极致。
“好。”
梁昱没有开玩笑,他真的陪着郑月蛮浪费了好几天。接下来几日,梁昱既不去上朝,也不去北镇抚司,就坐在郑月蛮的厢房内,看书写字。
郑月蛮第一次发现,梁昱的字写的很漂亮。与沈长琴温婉内收的字体不同,梁昱落笔,笔走龙蛇,飘逸俊秀,尽显狠戾。
看郑月蛮撑着下巴凑过来看他写字,梁昱勾了勾唇,将最后一个字收笔。“不是跟着那位沈大郎学了许久,写几个字叫我瞧瞧。”郑月蛮立刻头摇的像拨浪鼓,“我那几个狗爬字,写出来,你定是要笑我的。”
梁昱掩不住眼角的笑意,他故作严肃。
“难道我请先生花了那么多银子,你居然连手字都没练出来?”“那是沈大郎教的不好!"郑月蛮胡搅蛮缠。梁昱将狼毫搁回笔架上,眼神无奈:“沈家桃李满天下,多少文豪都是出自他们门下,就是当今圣上也是受过沈家点拨的,你竟然说他教的不好?这话传出来,多少读书人的口水都要将你淹死。”郑月蛮振振有词,冷哼一声:“所谓因材施教,人各有异,他能教的好别人,却不一定教的好我。”
“是吗?”
郑月蛮满不在乎的将他刚刚搁置的狼毫拿过来,提笔在梁昱刚刚写好的诗句左下角落了个款。
歪歪扭扭,大大小小的三个字,与旁边自成一体,娟秀硬朗的字形成强烈的对比。
完全破坏了本具美感的一副字。
“珩之书。”
梁昱看着那几个字掩唇轻笑,一点也没有被人破坏的不悦感,举起来观摩半晌,最后得出个结论。
“沈长琴这小子,确实教的一般。”
“是吧?“郑月蛮顺口就接,忽然想起来不太对,她扭头:“你什么意思?说我的字难看?”
说着她就伸手要去扯那副字,梁昱举高,她够不到,一来二去的被